前几天,我看了一个小短片,看完以后坐立不安,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,甚至在看到结尾的一瞬间,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。
这个小短片,就是根据郑渊洁的同名童话改编的《驯兔记》。
25分钟的短片,主角是我们熟知的皮皮鲁同学,他刚成为一名小学生,依然习惯在课堂上搞搞小动作,没事干和死*传个鼻屎啥的玩。
可是呢,他遇到了一名非常严苛板正的老师——徐老师。
徐老师要求学生上课必须要遵守纪律:“从今天起,你们已经是小学生了,以后在课堂上发言要举手,我让你说你再说,回答问题要起立。”
而且,要求学生回答问题,必须符合标准答案才行。
譬如,徐老师问:“一只皮球掉进了一个深坑里,怎么办?”
有个女孩回答,用网子。
徐老师哼了哼,让女孩再想想看。
另一个女孩李小曼举手,说:“往坑里倒水让球漂起来。”
徐老师听到标准答案后,果然一脸笑容说:“非常好。”
故事主角皮皮鲁必然是个反面案例,因为当他被徐老师发现搞课堂小动作后,被要求回答这个问题时,他马上反问:“老师,这个坑有多深?”
徐老师不爽,“很深。”
接着皮皮鲁就把徐老师惹怒了,因为皮皮鲁说:“让我爸爸再买一个新的呗!坑这么深,小孩下去捞球太危险,新买一个还节约时间。”
徐老师气炸了,怒吼:“你的意思是我错了吗?老师不对反而你对是吧?老师会不正确吗?”
接下来,前面回答问题的那个李小曼同学又出场了,她用儿童诗朗诵的语气面向全班同学说:“同学们!老师的知识那么丰富,怎么会不正确呢?她多辛苦啊,每天站那么长时间,我们应该做个好孩子,听老师的话,不能跟老师顶嘴。”
咦,这个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!
李小曼同学居然长出了兔子耳朵,然后刷的一下,变成了一只兔子!
全班学生都吓得落荒而逃,只有徐老师露出了恐怖而又满意的笑容。
原来,这个学校的教学目的,就是要把所有的孩子都变成兔子!
当看到李小曼变成兔子后,学校召开了隆重的表彰大会,让全校师生以李小曼同学为榜样,成为温柔、顺从、不调皮捣蛋、不惹是生非,听老师的话的兔子,最好还要尽快出现全兔班!
于是,学生们纷纷变成了兔子,只有皮皮鲁除外。
所以,他遭受到了兔子同学们到排挤,被同学们认为是“怪物”,甚至皮皮鲁的爸爸也因为孩子没有变成兔子而在家长会上备受奚落。
觉得受到奇耻大辱的皮皮鲁父母,开始为把皮皮鲁变成兔子而努力,什么不许吃肉,只能吃胡萝卜,什么墙壁涂成红色,还让眼睛尽快变红,还有什么给皮皮鲁到食物里下药,让他耳朵变长之类......
当父母都不向着皮皮鲁的时候,皮皮鲁的日子确实很难过。
可惜,皮皮鲁不是一般的小孩,他一直都没有变成兔子。
徐老师和皮皮鲁爸妈生气又绝望,直到有一天,皮皮鲁决定不给大家添堵,主动戴上了兔子面罩,果然一片皆大欢喜——徐老师开心的拿到了全兔班到红花奖励,皮皮鲁爸妈高兴的乐出了声......
唯独,没有人问问皮皮鲁,这样开心吗?
即使大家都能看得出来,皮皮鲁的面罩是个假兔子,和别的同学的兔子头不一样,可是,大家依然很开心,为把皮皮鲁变成了兔子而开心......
这个小短片,虽然是个童话,但是绝对属于暗黑童话了,因为看完以后,我真的忍不住抖了抖。
可是,怎么内容又如此的写实呢?
甚至让我感觉,这个童话里的主角,不是皮皮鲁,而是郑渊洁本人啊!他自己就是一个被驯化失败的案例嘛。
想当年,在郑渊洁上小学的时候,有次老师布置作文,题目是《早起的鸟有虫子吃》。
结果他写着写着,把题目给改成了《早起的虫子被鸟吃》。
然后,老师就急了。
这种行为放今天,就是*治不正确啊!可是老师又说不过郑渊洁,就祭出了大杀招,罚郑渊洁在全班同学面前说自己是最没出息的人,还要说遍。
像郑渊洁这样不会变成兔子的孩子,当然是不服气了,忍不住,就在桌子底下把带在身上的拉炮给拧着了。
这下可捅了大篓子,那个年代换哪个老师能忍他?
因此他被学校开除了。
如果说那会儿是郑渊洁年少不懂事,可是几十年过去了,郑渊洁的秉性,依然没有任何改变。
最近,郑渊洁因为有人质疑他在国内童书富豪榜上没有排名,是因为其作品销量太差,于是怒而将国内童书市场的暗箱操作链予以曝光。他曝光某些知名童书作者打着讲课的幌子,和书店、学校勾结起来进入学校,强行占用学生上课时间向学生兜售童书,然后学校老师还能通过这种操作获得回扣。
郑渊洁这次曝光,明着是将矛头直指曹文轩,实际上,则是质疑了整个主流文学界的体制。
因为北大老师曹文轩的作品,文笔优美,思想健康,富有深刻的教育意义,所以备受主流体制的喜爱,反观郑渊洁呢?他退出作协,不被体制所认可,还经常被主流文学界指责其作品没文采、暗黑、少儿不宜......
可是,我和很多小伙伴们,从小就爱看郑渊洁的童话故事,还有郑渊洁一个人写《童话大王》,居然写了30年,并且热销无数。
我想,如果没有读者的话,肯定也达不到这样的成就吧?
你看,真实的郑渊洁,是被现实所不容的,可是童话里,郑渊洁让皮皮鲁戴上了假面罩,未尝不是他内心对过去行为的一种反思和妥协。
要不就公开与这个世界为敌,要么就把自己藏起来,按照社会对自己的期待去假装生活。
这也正是让人毛骨悚然之处。
我们如今都为人父母,我们知道,学校和社会都希望我们的孩子成为兔子,可是我们是该为保护孩子的本真而与主流斗争呢?还是该想方设法让我们的孩子尽快变成兔子?
先说一下,为什么是兔子?
因为兔子特别关心别人对自己的议论,竖着耳朵听;如果别人超过自己,兔子就犯红眼病;兔子害怕别人揪尾巴,所以尾巴长得很短。
仔细琢磨一下,其实,我们每一个人成长的过程,就是砍掉我们本真的面目,去变成兔子的过程,只是我们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情罢了。
面对这种情况,父母的行为,就会由不同。有的父母选择和主流站在一起,为了驯兔而频出奇招,当他们觉得变成兔子是件好事的时候,他们就会对孩子说:“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啊!”
至于是不是真的好,他们也不知道,其实他们只知道的是,他们当年就是这样过来的,至于原因是什么,从未深究。
还有一种父母,则会选择拒绝驯化,但是这个过程所需要的辛苦和智慧,远超常人之想象。
拒绝孩子被驯化成兔子的父母,现在已经越来越多了。
因为他们开始意识到,每个孩子都拥有自己天赋的翅膀,他们开始在紧随社会压力的焦虑中反省,观察自己的孩子是否快乐。
不是每个孩子都能成为郑渊洁,也不是每个人,都一定需要和主流抗争。如果不想让孩子变成兔子,又不想被四面八方的压力所击溃,主动帮孩子戴上面罩,或许是个无奈却又稳妥的好办法。
记得我在上高中时,学业压力大到惊人,却还要应付各科老师给布置的抄写类作业。我当时边写边嘟囔,觉得这种机械抄写对成绩提高毫无帮助,结果换来我妈对我对一顿呵斥:“老师布置对作业,好好完成就对了,多什么嘴啊?”
可是,过了一个多月,一次偶然的机会,被我得知,我们高中班的前三名,从来不做这些抄写类的作业,因为他们的妈妈和爸爸,会每天抽出时间模仿他们的笔迹,帮助他们完成这一切。他们甚至还会给孩子的作业本上面提前签好家长名字,以便随时应对老师的检查。因为他们觉得,孩子成绩提高,靠的是逻辑和思维,而不是麻木机械的抄写,这些抄写分明就是浪费孩子宝贵的学习时间。
因此,我们高中班的前三名,一直都在从容不迫的向更好的生活前进,如今他们思想自由,经济独立,生活富裕,家庭和睦,我想,与他们的父母一定有着很大的关系。
因为,他们教会了孩子与世界相处的技巧,他们给孩子的生命涂好了底色,然后用假头罩巧妙的保护了孩子不必被碾压。
心酸吗?心酸。
可是,这种心酸的后面,是父母多年的生存经验,是父母们无私而又深刻的爱。
所以郑渊洁写的,是个童话,但是透过童话,便是我们无可逃避的现实。
郑渊洁当年被学校开除的时候,他爸爸郑洪升在领孩子回家的路上,说:“孩子,没关系,我在家教你。”
多年以后,郑渊洁偶然看到《爱迪生传》里写到,爱迪生因为调皮捣蛋而劝退,但是爱迪生母亲在接他回家的路上,说:“孩子,没关系,我在家教你”时,郑渊洁哭得像个斤的孩子。
我知道他为什么哭。
因为那时的他,就如今日的我一样,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。
那就是:
在暗黑童话里能给孩子带去光明的那把钥匙,其实,就是我们这些父母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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